驚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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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駭
翌日一早, 傅姌用完早膳後，便聽到消息，說是太後娘娘病中念著平王妃這個外孫女兒, 想要留她在身邊侍疾盡孝，一早便派人去了王府將裴驪珠接去慈寧宮了。
聽到這消息的時候, 傅姌眼底沒有露出詫異來，只輕笑一聲，道：“看來太後娘娘還是心疼平王妃的, 就是不知道平王這會兒是個什麽心情。”
如意如何不知自家娘娘所想, 解釋道：“娘娘有所不知，今個兒不僅是慈寧宮的人去了，恭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也跟著一並去了平王府。大抵王爺再如何惱怒平王妃，也不好不顧忌恭妃娘娘這個生母吧。再說，太後娘娘到底是長輩, 想要接王妃去身邊盡孝侍疾，一個孝字便也能拿捏住平王，且即便發生了這等事情，平王大抵也沒下了決心和太後還有裴家徹底決裂了。”
“如今允平王妃進宮，不過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，若是王爺沒有什麽大事，興許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, 哪怕是皇上處置也是夫妻二人都有錯處, 誰都占不了理，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罷了。不過倘若平王殿下真因著王妃有了隱疾，這事情就沒那麽容易過去了。”
傅姌點了點頭, 皇家的事情自然沒有那般簡單，更何況是關乎平王和裴家的, 裴太後此舉有些打了平王蕭安的臉，可未嘗不是叫他們夫妻二人有個緩和的餘地。
不然，裴驪珠若在王府有什麽差池，平王和裴家就徹底決裂了。
平王不得皇上看重，生母恭妃也沒什麽恩寵，若是失了裴家的支持，連蕭遲這個未封王的三皇子都比不過呢。
所以，她倒也不奇怪平王會妥協了。
“平王妃瞧著可還好？”傅姌出聲問道。
如意搖了搖頭：“自己先差點兒被平王拿白綾勒死，後又傷了平王，鬧出這般大的事情來，叫京城裏的人議論紛紛，即便她平日裏再任性霸道，又哪裏能一點兒都不受影響呢？”
“奴婢聽說平王妃瞧著瘦了一圈，神情都有些恍恍惚惚的。今日進宮穿著高領宮裝，可以想見那勒痕有多嚴重，太後見了大抵是要心疼的。”
“不過平王妃到底是嫁了人的，如今進宮侍疾不過是個由頭罷了，太後娘娘總不會一直病著，等到太後病好了，總不好一直留平王妃在慈寧宮住著。所以奴婢覺著，這事情關鍵是要看平王的態度。”
傅姌點了點頭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雖說平王和平王妃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，可於她而言到底也沒什麽相幹，不過是外人的事情罷了。
更何況，前世她是知道結局的，二人再如何鬧騰，也不過如前世那般罷了。
傅姌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，便將話題移了開來，說起了別的事情。
慈寧宮
裴太後看著跪在面前的平王妃裴驪珠，揚手就要一個耳光打過去。可見著裴驪珠脖頸處掩飾不住的青紫色勒痕時，到底是心中一軟沒忍心打下去，只重重將手拍在桌子上。
茶盞晃動，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“你呀，叫哀家如何說你？你就是再惱也不該跟著鬧去琳瑯的住處，還叫人看見了。你可是平王妃，身份地位在那裏，這樣做不是給人看笑話嗎？”
“你不喜那琳瑯，心裏頭氣不過蕭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欺瞞蒙騙與你，進宮將此事回稟了哀家，哀家自會給你做主。何苦鬧出這般大的陣仗來，叫那琳瑯見了血，差點兒落了胎，激地蕭安動了白綾，你這當妻子的又拿匕首刺傷了他！”
“你這是圖什麽？怎麽這般傻！”
裴驪珠昨日受了驚嚇，這會兒似乎還能感受到被蕭安拿白綾勒住脖子時那種幾乎窒/息的感覺，更叫她害怕的是蕭安身上的那種暴戾的情緒，他並非是玩笑給她個教訓，那時候，他分明是真想要勒死她的！
生死關頭，她哪裏還會顧忌什麽，想著枕頭下的那把匕首便用盡全身的力氣拿了出來，朝蕭安刺了過去。
想著那些情景，裴驪珠的臉色蒼白，身子也在不住發抖，眼淚忍不住簌簌落了下來。
她哽咽著道：“外祖母，蕭安，蕭安他是當真想著要了驪珠的性命的！您是不知道他當時有多可怕！”
裴驪珠說著，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，顯然是給嚇壞了。
裴太後見著她這樣，心中也是難受，又氣外孫女兒這般任性鬧出這樣的事情來，又氣蕭安不將她這個太後和他們裴家放在眼裏，要不然，怎麽也不敢對著驪珠下這樣的狠手。
為著一個賤婢，全然將他們裴家的臉面踩在了腳底下，真是可恨！
裴太後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這段時日你就在哀家這慈寧宮住下吧。等蕭安消氣了，哀家再看看你們夫妻還有沒有回轉的餘地。”
裴驪珠哪裏還想著和蕭安和好，鬧了這一場，她是恨不得立即就和蕭安和離，如何願意繼續當這個平王妃？
只是她還未開口，裴太後便看出了她的心思，冷聲道：“你也別想什麽和離不和離的，這才成婚數月，你們夫妻是想叫天下人當成笑話嗎？”
“行了，瞧你眼下這青色，也別在這待著了，下去歇會兒吧。”
裴驪珠聽著她這話，還有些不安道：“外祖母，若是皇上......”
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裴太後打斷了：“別怕，這件事說到底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，皇上即便惱你不敬蕭安這個夫君，卻也不至於真將你如何。你留在哀家這慈寧宮侍疾，皇帝多少還要給哀家這個太後幾分臉面的。”
裴驪珠聽著這話，這才點了點頭，起身跟著嬤嬤去了安排好的住處。
她一離開，裴太後就重重嘆了一口氣：“真是孽緣，他們也算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表兄妹，當初相處的好好的，怎就成婚了鬧得這般不像話！”
裴貴妃聽太後這般說，只輕聲道：“許是人大了心思便也多了，不如小時候那般簡單了吧。姑母還是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吧，咱們裴家還要姑母您撐著呢。”
裴貴妃想了想，又道：“至於蕭安那裏，臣妾去和恭妃說說，想來蕭安也不想失去咱們裴家這個助力，只要他這個當夫君的不追究驪珠對他動手的事情，想來皇上心中震怒也不會如何追究的。最多下旨申斥，叫驪珠抄些女則女戒，還能真打殺了驪珠這個平王妃不成？”
裴太後帶著幾分遲疑：“蕭安會低這個頭嗎？還有恭妃，她心裏頭不知怎麽恨咱們驪珠呢，哪裏會替驪珠說話？”
裴貴妃想了想，輕聲道：“由不得她不同意，形勢比人強，既是聯姻，便為著一利益二字去的，不管是咱們裴家還是蕭安，都擔不起撕破臉徹底掰了的風險。難不成他蕭安還能尋到另一個如裴家這樣的家族？”
“他若是放棄裴家，有個殺妻的名聲，身子還可能於子嗣不利，便是尋常的高門貴女怕也不願意進平王府，更何況像咱們驪珠這樣身份的呢？”
裴貴妃的想法很簡單，如今蕭安和裴家都不能散夥，這對夫妻不管心裏頭如何恨著對方，也只能這樣湊合著過了。
高門貴女，在婚事上向來都是不能如了自己心意的。
裴太後點了點頭，又開口道：“盡量保住那賤婢肚子裏的孩子吧，若是個男孩兒，就記在驪珠這個王妃的名下，然後叫蕭安將那賤婢處置了。去母留子，往後咱們裴家和他還是一條心。這回，哀家可不能被蕭安繼續糊弄了！當初哀家聽說那件血衣的事情還以為蕭安是能擔大事的，哪曾想，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，全然是在欺瞞糊弄咱們裴家人，將咱們當傻子耍呢！”
裴貴妃點了點頭，遲疑許久才又帶著幾分不安試探著問道：“可若是琳瑯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，或是生下來的是個女孩兒，蕭安又真被驪珠傷到了那處往後不能有子嗣，那咱們裴家.....”
不怪裴貴妃問這個，實在是如今京城裏議論紛紛，說得最多的便是此事了，甚至還有人說平王娶妻不賢怕是要絕後了！
裴太後深深看了貴妃一眼，神色凝重，好半天才開口道：“三皇子不是還沒正妃嗎？到時候咱們只能舍了驪珠這個平王妃，令選人嫁給蕭遲了。”
裴貴妃有些不解，便又聽裴太後道：“平王殺妻的事情若是做實了，咱們裴家自然不能忍下這口氣的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？”
裴貴妃聽得後背一涼，想起方才太後對裴驪珠這個外孫女兒的那絲不忍和憐惜，心中忍不住生出驚駭和悲涼來。
姑母，姑母竟是一早就有了這個毒辣的打算嗎？
裴貴妃神色未變，卻是心中暗暗決定快些定下女兒蕭鳳寧的婚事，早些將蕭鳳寧嫁人，別摻和在裴家這些臟汙的事情裏。
......
太後病著，大公主蕭鳳寧和二公主蕭鳳柔在慈寧宮侍疾，裴驪珠這個平王妃也進宮了。
翌日，皇後娘娘將傅姌叫去了景陽宮，含笑道：“雖說你如今有著身孕，可太後既然病了，你這當孫媳的總是要盡些孝心的，哪怕不能親自侍奉湯藥，過去露個面也是好的。你放心，本宮已經回稟過太後了，太後說會在慈寧宮收拾個偏殿出來，叫你在那裏歇息，旁的事情也無需你做，只表一表孝心就是了。”
“你雖只是太子嬪，可到底當年和太子指腹為婚，不管這指腹為婚的事情如今還作不作數，你這身份總是和旁人不一樣，不能因著你叫太子讓人指摘的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？”
褚氏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，傅姌自然不好拒絕。更何況，如今除了她，所有人都去了慈寧宮，即便褚氏不將她叫過來說這事兒，她原本也是想著要去慈寧宮侍疾做做樣子的。
如此，傅姌應了下來，回了濯纓殿收拾了一番，便帶著陶嬤嬤和如意一路去了慈寧宮。
剛一進了慈寧宮的院子往正殿走去，傅姌迎面就碰上了同樣朝這邊走過來的平王妃裴驪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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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這消息的時候, 傅姌眼底沒有露出詫異來，只輕笑一聲，道：“看來太後娘娘還是心疼平王妃的, 就是不知道平王這會兒是個什麽心情。”
如意如何不知自家娘娘所想, 解釋道：“娘娘有所不知，今個兒不僅是慈寧宮的人去了，恭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也跟著一並去了平王府。大抵王爺再如何惱怒平王妃，也不好不顧忌恭妃娘娘這個生母吧。再說，太後娘娘到底是長輩, 想要接王妃去身邊盡孝侍疾，一個孝字便也能拿捏住平王，且即便發生了這等事情，平王大抵也沒下了決心和太後還有裴家徹底決裂了。”
“如今允平王妃進宮，不過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，若是王爺沒有什麽大事，興許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, 哪怕是皇上處置也是夫妻二人都有錯處, 誰都占不了理，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罷了。不過倘若平王殿下真因著王妃有了隱疾，這事情就沒那麽容易過去了。”
傅姌點了點頭, 皇家的事情自然沒有那般簡單，更何況是關乎平王和裴家的, 裴太後此舉有些打了平王蕭安的臉，可未嘗不是叫他們夫妻二人有個緩和的餘地。
不然，裴驪珠若在王府有什麽差池，平王和裴家就徹底決裂了。
平王不得皇上看重，生母恭妃也沒什麽恩寵，若是失了裴家的支持，連蕭遲這個未封王的三皇子都比不過呢。
所以，她倒也不奇怪平王會妥協了。
“平王妃瞧著可還好？”傅姌出聲問道。
如意搖了搖頭：“自己先差點兒被平王拿白綾勒死，後又傷了平王，鬧出這般大的事情來，叫京城裏的人議論紛紛，即便她平日裏再任性霸道，又哪裏能一點兒都不受影響呢？”
“奴婢聽說平王妃瞧著瘦了一圈，神情都有些恍恍惚惚的。今日進宮穿著高領宮裝，可以想見那勒痕有多嚴重，太後見了大抵是要心疼的。”
“不過平王妃到底是嫁了人的，如今進宮侍疾不過是個由頭罷了，太後娘娘總不會一直病著，等到太後病好了，總不好一直留平王妃在慈寧宮住著。所以奴婢覺著，這事情關鍵是要看平王的態度。”
傅姌點了點頭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雖說平王和平王妃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，可於她而言到底也沒什麽相幹，不過是外人的事情罷了。
更何況，前世她是知道結局的，二人再如何鬧騰，也不過如前世那般罷了。
傅姌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，便將話題移了開來，說起了別的事情。
慈寧宮
裴太後看著跪在面前的平王妃裴驪珠，揚手就要一個耳光打過去。可見著裴驪珠脖頸處掩飾不住的青紫色勒痕時，到底是心中一軟沒忍心打下去，只重重將手拍在桌子上。
茶盞晃動，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“你呀，叫哀家如何說你？你就是再惱也不該跟著鬧去琳瑯的住處，還叫人看見了。你可是平王妃，身份地位在那裏，這樣做不是給人看笑話嗎？”
“你不喜那琳瑯，心裏頭氣不過蕭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欺瞞蒙騙與你，進宮將此事回稟了哀家，哀家自會給你做主。何苦鬧出這般大的陣仗來，叫那琳瑯見了血，差點兒落了胎，激地蕭安動了白綾，你這當妻子的又拿匕首刺傷了他！”
“你這是圖什麽？怎麽這般傻！”
裴驪珠昨日受了驚嚇，這會兒似乎還能感受到被蕭安拿白綾勒住脖子時那種幾乎窒/息的感覺，更叫她害怕的是蕭安身上的那種暴戾的情緒，他並非是玩笑給她個教訓，那時候，他分明是真想要勒死她的！
生死關頭，她哪裏還會顧忌什麽，想著枕頭下的那把匕首便用盡全身的力氣拿了出來，朝蕭安刺了過去。
想著那些情景，裴驪珠的臉色蒼白，身子也在不住發抖，眼淚忍不住簌簌落了下來。
她哽咽著道：“外祖母，蕭安，蕭安他是當真想著要了驪珠的性命的！您是不知道他當時有多可怕！”
裴驪珠說著，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，顯然是給嚇壞了。
裴太後見著她這樣，心中也是難受，又氣外孫女兒這般任性鬧出這樣的事情來，又氣蕭安不將她這個太後和他們裴家放在眼裏，要不然，怎麽也不敢對著驪珠下這樣的狠手。
為著一個賤婢，全然將他們裴家的臉面踩在了腳底下，真是可恨！
裴太後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這段時日你就在哀家這慈寧宮住下吧。等蕭安消氣了，哀家再看看你們夫妻還有沒有回轉的餘地。”
裴驪珠哪裏還想著和蕭安和好，鬧了這一場，她是恨不得立即就和蕭安和離，如何願意繼續當這個平王妃？
只是她還未開口，裴太後便看出了她的心思，冷聲道：“你也別想什麽和離不和離的，這才成婚數月，你們夫妻是想叫天下人當成笑話嗎？”
“行了，瞧你眼下這青色，也別在這待著了，下去歇會兒吧。”
裴驪珠聽著她這話，還有些不安道：“外祖母，若是皇上......”
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裴太後打斷了：“別怕，這件事說到底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，皇上即便惱你不敬蕭安這個夫君，卻也不至於真將你如何。你留在哀家這慈寧宮侍疾，皇帝多少還要給哀家這個太後幾分臉面的。”
裴驪珠聽著這話，這才點了點頭，起身跟著嬤嬤去了安排好的住處。
她一離開，裴太後就重重嘆了一口氣：“真是孽緣，他們也算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表兄妹，當初相處的好好的，怎就成婚了鬧得這般不像話！”
裴貴妃聽太後這般說，只輕聲道：“許是人大了心思便也多了，不如小時候那般簡單了吧。姑母還是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吧，咱們裴家還要姑母您撐著呢。”
裴貴妃想了想，又道：“至於蕭安那裏，臣妾去和恭妃說說，想來蕭安也不想失去咱們裴家這個助力，只要他這個當夫君的不追究驪珠對他動手的事情，想來皇上心中震怒也不會如何追究的。最多下旨申斥，叫驪珠抄些女則女戒，還能真打殺了驪珠這個平王妃不成？”
裴太後帶著幾分遲疑：“蕭安會低這個頭嗎？還有恭妃，她心裏頭不知怎麽恨咱們驪珠呢，哪裏會替驪珠說話？”
裴貴妃想了想，輕聲道：“由不得她不同意，形勢比人強，既是聯姻，便為著一利益二字去的，不管是咱們裴家還是蕭安，都擔不起撕破臉徹底掰了的風險。難不成他蕭安還能尋到另一個如裴家這樣的家族？”
“他若是放棄裴家，有個殺妻的名聲，身子還可能於子嗣不利，便是尋常的高門貴女怕也不願意進平王府，更何況像咱們驪珠這樣身份的呢？”
裴貴妃的想法很簡單，如今蕭安和裴家都不能散夥，這對夫妻不管心裏頭如何恨著對方，也只能這樣湊合著過了。
高門貴女，在婚事上向來都是不能如了自己心意的。
裴太後點了點頭，又開口道：“盡量保住那賤婢肚子裏的孩子吧，若是個男孩兒，就記在驪珠這個王妃的名下，然後叫蕭安將那賤婢處置了。去母留子，往後咱們裴家和他還是一條心。這回，哀家可不能被蕭安繼續糊弄了！當初哀家聽說那件血衣的事情還以為蕭安是能擔大事的，哪曾想，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，全然是在欺瞞糊弄咱們裴家人，將咱們當傻子耍呢！”
裴貴妃點了點頭，遲疑許久才又帶著幾分不安試探著問道：“可若是琳瑯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，或是生下來的是個女孩兒，蕭安又真被驪珠傷到了那處往後不能有子嗣，那咱們裴家.....”
不怪裴貴妃問這個，實在是如今京城裏議論紛紛，說得最多的便是此事了，甚至還有人說平王娶妻不賢怕是要絕後了！
裴太後深深看了貴妃一眼，神色凝重，好半天才開口道：“三皇子不是還沒正妃嗎？到時候咱們只能舍了驪珠這個平王妃，令選人嫁給蕭遲了。”
裴貴妃有些不解，便又聽裴太後道：“平王殺妻的事情若是做實了，咱們裴家自然不能忍下這口氣的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？”
裴貴妃聽得後背一涼，想起方才太後對裴驪珠這個外孫女兒的那絲不忍和憐惜，心中忍不住生出驚駭和悲涼來。
姑母，姑母竟是一早就有了這個毒辣的打算嗎？
裴貴妃神色未變，卻是心中暗暗決定快些定下女兒蕭鳳寧的婚事，早些將蕭鳳寧嫁人，別摻和在裴家這些臟汙的事情裏。
......
太後病著，大公主蕭鳳寧和二公主蕭鳳柔在慈寧宮侍疾，裴驪珠這個平王妃也進宮了。
翌日，皇後娘娘將傅姌叫去了景陽宮，含笑道：“雖說你如今有著身孕，可太後既然病了，你這當孫媳的總是要盡些孝心的，哪怕不能親自侍奉湯藥，過去露個面也是好的。你放心，本宮已經回稟過太後了，太後說會在慈寧宮收拾個偏殿出來，叫你在那裏歇息，旁的事情也無需你做，只表一表孝心就是了。”
“你雖只是太子嬪，可到底當年和太子指腹為婚，不管這指腹為婚的事情如今還作不作數，你這身份總是和旁人不一樣，不能因著你叫太子讓人指摘的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？”
褚氏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，傅姌自然不好拒絕。更何況，如今除了她，所有人都去了慈寧宮，即便褚氏不將她叫過來說這事兒，她原本也是想著要去慈寧宮侍疾做做樣子的。
如此，傅姌應了下來，回了濯纓殿收拾了一番，便帶著陶嬤嬤和如意一路去了慈寧宮。
剛一進了慈寧宮的院子往正殿走去，傅姌迎面就碰上了同樣朝這邊走過來的平王妃裴驪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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